DuDUDuRa大風雲

爬上樓梯，抬頭。 

斜向上30度角的樓梯底板間隙角落，一隻毛茸茸八腳蜘蛛盤踞，腳約竹筷粗細，咖啡色裡參著卡其色間或有些白色雜毛零星。

『......死的。』

拾階而上，回視。

忽明忽暗的樓梯地板上，秋色落下以前就已飄零的一顆圓滾滾的數字，4。

白色零星雜毛兒呢？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在視線的邊角，不曾動彈。

『.....死的。』

步步蹣跚，艱難的拉扯關節炎侵蝕已久的右膝。

「醒醒！我兒。」「快起來！」  不知從何處響起？

頭上燈光閃爍的頻率像用不能拉長音的大鼓演奏小步舞曲，忍俊不住的怪異。耳膜看著，不經意地跟上節奏在腦海裡突突開關。

「我兒──」嘶聲淒厲！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好像......忘記了什麼？

白色零星雜毛兒的眼珠有幾顆來著？身邊的絲線有幾根來著？有沒有記得穿上他最愛的那套破爛的衣裳？

攙著左膝正待提起，手掌的觸感才提醒我........

「啊！！」與驚懼一同撕裂了空氣，「我兒呀，我兒....」低嗓喑啞摩擦漫天覆地的悲傷。

「我兒阿，我至親至愛的寶。
我兒呀，我至親至愛的命。
我兒哪，我至親至愛的......」

耳膜翻覆、腦袋鈍痛，低頭看到的是我還不是我？
咖啡色的毛髮雜而密似叢草，間或幾許零星的白毛。

啊！是嗎！我兒。
頭顫了顫，淚水汨汨滾落，帶著腥騷的鐵鏽味
啊！是啊！我兒。
兩尺的巨型毛怪，兩肢前腳殃殃地搭著階梯，趴伏著。
滴答滴答滴答，擊打著下層樓梯，脆響。
漫漫流流浸染朱紅